法國為澳大利亞設計的短鰭梭魚級潛艇效果圖
今年9月，美英澳三國宣布組建安全聯盟，美英承諾向澳方提供核潛艇技術，助其組建核潛艇編隊。澳方因此取消與法國的巨額潛艇訂單后，美澳法三邊關系遇冷。近期，美澳兩國采取多種方式試圖恢復與法關系。法國在謹慎表態的同時，力圖構建亞太地區新聯盟。分析認為，裂痕明顯的美法、澳法關系在短期內難以修復，有關國家“抱團取暖”的如意算盤恐難得逞。
美澳相互拆臺
“潛艇危機”發生后，美澳兩國高層分別在外交場合與法國領導人會談，并通過互相指責、互甩包袱的方式尋求法方諒解。
一方面，美方主動出擊。美國近期通過多種渠道與法修復關系。一是電話溝通。美國總統拜登10月22日與法國總統馬克龍通話，試圖解決兩國關系破裂問題。根據美國白宮發布的聲明，雙方在電話中討論兩國共同在非洲薩赫勒地區維持穩定與進行反恐行動的話題，同時，雙方同意加強亞太地區合作及強化歐洲防務。
二是特使協商。據英國《衛報》報道，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及多位資深外交官員近日前往法國，希望修復與法國的信任危機，同時督促英國作出相同舉動。美國外交官指出，澳大利亞貿然取消與法國的合同確有不妥，其應在宣布澳英美三國組建安全聯盟前，給法國預留緩沖期。
三是峰會致意。拜登于10月29日在意大利和馬克龍舉行“潛艇危機”后的首次會晤。會晤期間，拜登表示，法國是美國的重要盟友，美國與澳英兩國進行安全合作的處理方式“不是很得體”。
另一方面，澳方急于甩包袱。相比較美國恢復與法關系方面的“有條不紊”，澳大利亞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美國將關系惡化責任甩給澳大利亞，澳方急于“自證清白”，再次招來法方不滿。
澳大利亞媒體11月1日曝光一條馬克龍發給澳大利亞總理莫里森的短信，其內容表明，法國在澳大利亞取消潛艇合同前并非一無所知。法國總統府表示，澳方泄露短信內容的做法有損法澳之間的信任。
此外，《澳大利亞人報》11月2日曝光一份長達15頁的機密文件。該文件是澳美英三國官員關于核潛艇購買合同的溝通時間表，詳細說明何時對外公布哪些信息，時間精確到小時。據稱，這份文件的內容三國官員均認可。美國清楚地知道澳大利亞將于何時通知法國取消潛艇合同。
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在被問及莫里森對“潛艇危機”的處理方式時表示，應該向前看，不是向后看。英國《衛報》報道稱，澳大利亞一直試圖修復與法國的關系，但效果不佳。
法國另起爐灶
對于美澳主動修復與己關系，法國表態相對“淡定”，同時加快構建自身聯盟體系。
其一，對美國聽其言觀其行。馬克龍表示，法國對美國的信任需要美方通過實際行動重建，不應僅停留在言語層面。根據美法領導人會晤后發表的聯合公報，拜登和馬克龍就抗疫、防務、反恐、應對氣候變化等問題交換意見，雙方重申將加強兩國及跨大西洋合作，但未形成實質性、機制性成果。
其二，向澳方放狠話提要求。據英國《衛報》等媒體報道，馬克龍近日與莫里森進行“潛艇危機”后的首次通話，在交談中，馬克龍語氣強硬地對澳政府提出批評。法國總統府發表聲明稱，馬克龍告訴莫里森，后者破壞了法澳之間的信任，現在應由澳政府采取“切實行動”修復兩國關系。馬克龍還敦促澳大利亞在氣候變化問題上采取強有力的措施。
此外，莫里森與馬克龍共同出席二十國集團領導人峰會，兩人不僅沒有舉行會晤，也極少互動。另據澳大利亞外交部長佩恩透露，她在數周前向法國外長提出領導人會面請求，“仍在等待回應”。
其三，與他國促合作建同盟。法國總統府日前發表聲明稱，馬克龍在二十國集團領導人峰會期間，先后與印尼總統佐科和印度總理莫迪會面。法國和印尼決定在亞太地區建立“真正的戰略伙伴關系”，同時法國和印度將舉行戰略對話，進一步推動“印太戰略”。法國媒體指出，在遭到澳大利亞潛艇訂單爽約羞辱后，法國目前開始著手與印度、印尼等國構建亞太地區“小三角聯盟”。
關系難有轉圜
總的來看，美國、澳大利亞近期放低姿態，意圖與法國重修舊好，主要是看重法國的地區影響力，企圖打破關系壁壘，加快抱團進度，構建針對潛在作戰對手的戰略圍堵體系。法國立足自身國家利益，對美澳示好冷淡處理，同時另起爐灶加快塑造新型同盟關系格局。展望未來，美澳法關系轉圜面臨諸多掣肘，重回親密伙伴之路道阻且長。
首先，美國拉攏示好或難奏效。在默克爾時代進入倒計時之際，法國在歐盟的領導地位更加突出，美國未來勢必加大對法拉攏力度。然而，經過特朗普時期，法國對美國構建的北約同盟體系已心生芥蒂。馬克龍曾公開表示北約已經“腦死亡”。在經濟和新冠肺炎疫情的雙重困境下，美國勢必難以給歐洲盟友“實惠”或“讓利”，美法關系短期修復的可能性相對較低。
其次，澳方外交困局或難破解。澳大利亞此次撕毀與法國的潛艇合作訂單，極大破壞了雙方的軍事合作和戰略互信。法國將于2022年進行總統大選，馬克龍為贏得更多選票，勢必在處理與澳大利亞關系方面展示強硬手腕。澳大利亞若無法給予法國適當補償，法澳關系短期破冰注定是“空談”。
再次，歐洲自主步伐或將加快。近年來，以法國為首的歐洲國家對美國破壞盟友體系的做法頗有不滿，歐洲自主、防務獨立等聲音在歐盟及北約成員國內部愈發響亮。美國與英國、澳大利亞組建新安全聯盟，將法國、德國等歐洲國家排除在外，引來歐洲盟友的不滿。下步，法德等國或將借助“北溪-2”天然氣管道項目，貫通歐盟獨立建軍籌備等議題，進一步加快獨立自主步伐，降低對美依賴。（楊忠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