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軍事五項隊男子組一名運動員側身飛躍斷墻。王爽/攝

“砰！”一個小小的橙色飛碟從草坪下方的發射器飛出，記者還沒有看清目標在哪兒，射擊運動員早已手起槍落，半空中只剩下飛碟的碎片飛舞。從發出口令到完成射擊，運動員的反應時間只有0.1秒。

冬日天氣嚴寒，但位于北京園博園附近的軍事體育訓練中心卻呈現出一片“熱氣騰騰”的訓練景象。射擊場、游泳館、籃球館等場地里活躍著運動員拼搏的身影，辦公樓前的屏幕上顯示著第七屆世界軍人運動會的倒計時牌，時間甚至精確到秒。

今年1月27日，中央軍委訓練管理部軍事體育訓練中心正式組建，全軍數十支體育隊伍合編合力，軍事體育事業建設發展邁進新時代。伴隨著調整組建，以八一射擊隊、八一籃球隊、八一排球（沙灘排球）隊、八一軍事五項隊、八一乒乓球隊為代表的老牌“八一夢之隊”煥發出新的生機活力。

為了確保隊伍以最佳狀態出征明年在武漢舉辦的軍運會，這些年輕的運動員正在各自的“戰場”上刻苦訓練。八一射擊隊副隊長、世界冠軍金泳德介紹，隊員們每天都要將據槍、瞄準、擊發等動作重復上千遍，常常累得抬不起胳膊，握不住筷子。

運動員的生活看似風光，但背后卻是不為人知的艱辛，一組數據證明了這一點。在八一排球（沙灘排球）隊的訓練場上，每天五六個小時的傳球、扣球、發球、攔球訓練，常常讓“飛身撲救”的隊員磕破手臂，擦破下巴。八一乒乓球隊的運動員每天揮拍上萬次，步伐訓練上萬米，擊球上萬個，擊碎的乒乓球能裝一桶。八一軍事五項隊金牌運動員的運動生涯中有這么一組數字：至少要跑8萬多公里越野，在5米繩梯爬上跳下近1.6萬次，在一尺高的低樁鐵絲網下匍匐鉆爬100多公里，在障礙泳道里游8000公里。

記者在軍事五項障礙訓練場看到，500米的賽道上分布著20道模擬戰場環境的障礙物，“軍味兒”十足。

“軍事五項是非常有特色的項目，包括200米步槍射擊、500米障礙跑、50米障礙游泳、手榴彈的投遠和投準，以及男子8公里、女子4公里越野跑，這些都是部隊普遍訓練的課目。”23歲的八一軍事五項隊女隊員管超楠說，“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軍事五項比賽是衡量各國軍隊戰斗力的一種標志。”

管超楠曾經參加過3屆軍事五項世界錦標賽，拿過5個冠軍，500米障礙最快成績為2分14秒，與2分12秒的世界紀錄僅相差兩秒。在2016年賽前的一次障礙訓練中，她在翻越高低杠訓練中造成右腿副韌帶斷裂，目前仍在積極康復，全力備戰第七屆世界軍人運動會。

榮譽與勝利是軍人運動員共同的精神追求，即使傷痛也無法阻止。被譽為“戰神”的八一籃球隊隊長劉玉棟，2003年賽季后膝關節開刀取出整整10枚碎骨，如今依然堅守在一線帶領全隊奮戰備賽。現任八一籃球隊教練張勁松，當年被譽為“拼命三郎”，比賽場上投籃準確、搶斷兇狠，渾身是傷，臉上一共被縫過60多針。“每次都拼到覺得身體受不了，但受不了，也死不了！”張勁松把這句血性十足的話，又傳給了他帶的隊員們。

血性是軍人運動員的一柄精神利刃。世界冠軍楊珺菁是八一排球（沙灘排球）隊的老將，曾經是中國有名的“暴力副攻”。在她的運動員生涯中屢次帶傷作戰，只要球隊需要，她總是不顧傷痛回歸賽場。“寧可拼倒在賽場上，也要拼搏到底。”她說。

軍人的另一個優良品質是奉獻。八一乒乓球隊中的陪練群體更是把奉獻做到了極致、無聲、無形，被大家稱為“無名英雄”。

張東海23歲時退出一線運動員行列，一直默默地站在一線運動員球桌的對面，放棄、忘記自己的技術動作特點，模仿著國外有力競爭對手的打法、技戰術動作和習慣特點。陪練乒壇新星樊振東4年，他的動作幅度大于一線運動員，每天拉球上萬次，一天訓練下來肩膀紅腫，嚴重時甚至胳膊脫臼。

當了十幾年助教的張東海如今是女隊主教練，2018年10月，他帶隊將6年沒有奪得的全國錦標賽青年女子團體冠軍的獎牌捧了回來。

張東海透露，八一乒乓球隊正在緊鑼密鼓地備戰武漢軍運會，參賽隊員名單正在醞釀中，目前已確定樊振東將參賽，其狀態“一直不錯，整體勢頭非常好”。“乒乓球是國球，又是第一次列入世界軍人運動會，而且是在中國舉辦，我們的準備會更充分更嚴謹。”他說。

與一些注重物質獎勵的運動員相比，軍人運動員有著更為純粹的精神世界。在國際軍體第50屆射擊世錦賽上，為了跟中國隊一爭高下，一些外國軍隊紛紛開出高額獎勵，就連一個經濟不夠發達、遭受動亂的國家，也許諾個人或團體拿到冠軍就給予獎勵。決賽時，一些外軍運動員都鉚足了勁，發揮出超常水平。

我軍代表團團長賈世江和領隊、教練，坐在比賽場地后方，默默地為隊員們加油鼓勁。這一仗，中國隊贏得了最終勝利。當大屏幕顯示出成績時，選手們一個個揮舞手中國旗相互擁抱，合影留念。

賽后，一個外軍代表團領隊找到賈世江，問他拿什么寶貝當獎品，隊員哪來這么穩定的狀態？團長指了指國旗，告訴他：“這就是我們激勵官兵奪冠的法寶。”

去年，我軍軍事五項代表團出征厄瓜多爾軍事五項世錦賽。大賽前夕，隊員們擠進一間窄小的宿舍，用手機觀看慶祝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90周年閱兵盛況，聆聽習主席閱兵講話，上了一堂特殊的黨課。大賽進入到最后一項越野跑比賽，中國隊進行了一場特殊的決戰動員：在賽場邊為小將盧嬪嬪舉行火線入黨儀式。隊員們備受激勵，一舉取得了4金1銀2銅的驕人戰績。

在這5支“八一”體育勁旅的字典里，奪金牌、創紀錄，升國旗、奏國歌，揚國威、振軍威，是永恒的初心和使命，不斷激勵著運動員們在賽場上拼搏。就像國際軍體理事會官員經常說一句話：“你們代表著各國武裝力量，要為捍衛自己的軍旗而戰。”（王達 通訊員 吳旭 尹家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