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次會議審議通過了《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中國足球發展迎來了重大利好。但就是在同一天,中甲球隊沈陽中澤因原投資方撤資,又無新的資金注入,無奈宣布解散。此時,恰逢中超、中甲轉會窗關閉之日,雖然足協法外開恩,給他們寬限了一周,但沈陽中澤的二十幾名球員還是面臨著丟掉飯碗的危險。昨日,他們一行15人進京尋求幫助,而足協的說法是,再商量商量。
維權難
球員進京求助
昨日上午9時不到,沈陽中澤15名球員聚集在中國足協門口,他們帶著所有隊員簽名的申請書,尋求組織幫助。其實,這個申請書之前已經傳真給足協了。“我們這回沒別的想法,就是想和足協領導溝通一下,看能不能給我們一個不占名額的轉會。”隊員柳超說。
在足協9層的會議室里,中澤隊員提出了自己的訴求,希望足協能網開一面,給他們一條“生路”。但足協相關負責人表示,中澤的情況要向領導匯報,需要再商量一下才有最終結果,足協的工作人員上午一直在溝通此事。中澤隊員們一直坐著等消息,足協工作人員只能用“盡快……盡快……我們也沒有辦法”等作答。
足協糾結的地方在于,陜西五洲和成都天誠也在年初解散,如果這時為沈陽開綠燈,前述兩家具樂部的球員會覺得不公平。
中澤隊員們則認為,因為上述兩家具樂部1月15日解散,隊員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找下家。而沈陽中澤恰好是在轉會窗關閉當日宣布解散,隊員們根本沒有時間另覓他處。“如果我們也是1月份(解散),找不到下家那就不是俱樂部和足協的原因,是我們沒本事。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不給我們政策,有欠公平公正。”隊員說。
兩個小時后,隊員們從足協大門走出,臉上沒有任何喜色。“聽足協官員的話,希望不大。”柳超說。下午,失望的隊員們陸續買好車票,回家繼續等待消息。
經營難
中澤尷尬退出
上賽季結束后,沈陽中澤高層還曾表示,如果球隊今年上半年成績不錯的話,下半年肯定加大投入,準備沖超。但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沈陽中澤要退出足球”的消息。其實,中澤方面也在努力,后期一度提出愿意零轉讓。最后時刻,一家企業曾走近沈陽,但由于當地體育局無法滿足其開出的條件,最終合作告吹。
當時,中澤隊正在海南訓練。直到回家過年前一天,俱樂部還在強調,與某企業的談判已經有了進展,“冬訓再次集中時,有好消息告訴隊員們。”
欠薪,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根據足協規定,新賽季俱樂部提交轉讓、準入材料的日期是1月15日,所有俱樂部同時還需在此之前提交《2014年俱樂部全額支付教練員、運動員、工作人員工資獎金確認表》。但直到最后一天,沈陽中澤也沒有補齊拖欠球員的工資和獎金。
2月27日下午,沈陽中澤和沈陽市足協向中國足協發來退出公告,正式宣布退出足壇。那時,柳超在微博上寫了三個字——“解脫了”。直到目前,中澤隊員去年的獎金、工資和今年前兩個月的薪酬共120萬元,都沒有結清,俱樂部答應會補給隊員。
隊員們表示,最要緊的并非欠薪,而是俱樂部將他們推到了無球可踢的境地。依據《中國足協球員身份及轉會暫行規定》,沈陽中澤球員全部成為自由身,他們可在3月6日17時前完成轉會并注冊的手續。不過,他們是要占用其俱樂部2015年轉會名額的。
過年難
春節寢食難安
春節期間,彷徨無助幾乎伴隨著沈陽中澤俱樂部每個工作人員。節前,在海南集訓時,隊員們已訂好了初三返回廣州的機票,打算繼續訓練。但初二晚上,球隊通知節后不用去廣州了,隊員不得不連夜退掉機票。由于消息來得太突然,年輕一點的隊員們都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兒。
今年春節,柳超是在海南度過的,這可能是他二十多年來過得最不踏實的一個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這個年就跟沒過一樣。前途未卜,家人也跟著操心。小隊員的家長更是著急上火,好多家長身體都出現了問題。”
2月27日是中超、中甲轉會窗關閉之日。按照規定,中澤隊員因為情況特殊,轉會期限被推遲到本周五。但這短短的一個星期,球員們想要找到新工作,實在是太難。
有些俱樂部可以接受中澤隊員,但他們的要求是,不占今年轉會名額。目前,絕大多數球隊已完成內援的引進,并用滿了5個內援名額。沒有用滿名額的,要么是已經有了既定計劃,比如留著名額二次轉會使用,要么根本不打算使用。
“我們去別的隊試訓,沒有這個時間了。出現這種事情,最無辜的是我們球員,這是俱樂部造成的,我們是受害者。”春節過后,隊員們覺得不能坐以待斃,于是大多數人溝通之后,來到北京,住在賓館里商量對策。
行路難
未來無球可踢
“聯賽最后一場,因為我的點球沒進沒有拿下對手,對不起大家對我的信任。感謝俱樂部這一年對球隊的幫助,還有一直支持球隊的球迷朋友們,謝謝你們,明年再來。加油!”去年中甲聯賽最后一場踢完,柳超在微博里寫了這么一段話。兩個月之后,這位曾經被郝海東盛贊“富有霸氣”的球員,已無法兌現“明年再來”的承諾。
“我們和普通職業不太一樣,都是從小去踢球,能踢到現在很不容易。不像其他人,這個工作不行我可以換另一個。這件事出來之后,有好多隊員很有可能沒法繼續從事這個職業了。”柳超說。
這不是柳超第一次遭遇不幸。2011賽季,效力于深圳紅鉆的柳超等7名球員代表自己與全隊向俱樂部討要未結獎金,卻被時任主帥特魯西埃視為罷訓。柳超沒有參加隨后的比賽。因為此事,盡管是特魯西埃認可的隊員,柳超仍決意離開。
柳超認為,這次和上次有很大差別,“深圳紅鉆是欠薪,不是說不玩。如果這個俱樂部繼續搞,欠我們錢也沒關系。企業在年初可能資金緊張,有周轉不開的情況,球員們也都理解,只要俱樂部繼續搞,錢早晚會給你。”
球隊沒了,但柳超還在堅持訓練。昨日,從足協回家后,他便開始訓練,“不能到時候體能都沒有了,跑都跑不動,還怎么踢球。”柳超一直覺得,今年還有機會,即使是申訴不成功,也有機會找到下家。
現在,柳超還沒有想過沒球踢會怎么樣,“再去談一談,運作運作,踢到現在也不容易,不到最后一刻不會放棄。”提起申訴,柳超苦笑道,“我估計希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