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2日，秦嶺深處的商州區(qū)黑山鎮(zhèn)黑山村樵禮娃的鐵匠爐火勢正旺，今年50歲的樵禮娃臉被爐火映照得紅光滿面，他左手里拿著鉗子正夾著一塊即將成型的農(nóng)具在火中鍛燒，右手掄著的一只鐵錘底部锃亮。這只祖上傳承下來，已有百年歷史的鐵錘默默記載著這個鐵匠鋪傳承百年的變遷。
樵記鐵匠鋪傳承百年
樵記鐵匠鋪位于黑山街道下端，坐北面南，鄰近街口，門前十分向陽。走近樵記鐵匠鋪子，大老遠就看見鋪子門前擺滿了鐮刀、三齒挖鋤、四齒挖鋤、镢頭、斧子等農(nóng)用器具。鐵匠鋪子，沒有招牌，門樓低矮、陳舊，讓人感覺出它的厚重歷史與滄桑感。里面電動鐵錘敲擊鐵器的叮當聲，清脆悅耳，大老遠就可聽到。
進到屋子，空間不大，足有五、六米見方，打鐵擺設卻樣樣齊全。鐵匠爐子火苗正旺，鐵匠師傅正坐在電動鐵錘前，用腳控制電動鐵錘按鈕的快慢，雙手在上面前后慢移地掌握著被打的鐵件。屋子還擺放有電焊機、砂輪機、鼓風機等。黑山鎮(zhèn)供電所員工張金良、劉有良正在為他檢修線路。
“鐵匠師傅名叫樵利娃，生于1965年8月，今年50歲，單獨立爐子干這一行當已有32年之久，他18歲就開始干這一行當，是祖?zhèn)魇炙?，父親干了一輩子，父親手藝從爺爺那里學來。師傅老家在黑山鎮(zhèn)有名地樵家灣村。老一輩人手里，爺爺、父親，人們都親切地稱呼他們樵鐵匠，在方圓幾十里都有名氣。爺爺手里，打鐵爐子支在街道對門叫樵家灣的老屋子里，改革開放后，為了交通方便，少讓群眾跑路，他與父親便將鐵匠爐子挪到了鎮(zhèn)上，后來村子合并，師傅被編到黑山村9組。他這個手藝是跟父親學的，是祖上傳下來的。他打鐵手藝學得早，13歲在當?shù)爻跣偖厴I(yè)，就跟著父親開始掄大錘學打鐵，到18歲，學成出師，也能正式地給人打鐵器了，手藝學了整整5年。在他幼小的記憶里，爺爺與父親一直在打鐵。聽父親講，49年解放，54年土改，在新舊社會爺爺都是打鐵的。在舊社會，爺爺?shù)恼信剖?lsquo;樵記鐵匠鋪’，在文革中丟失了，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掛招牌，因為他這里打的鐵器好，不愁賣，方圓幾十里的人們都知道。”
大山深處通了電，鐵匠師傅不用掄大錘了
“以前主要打的農(nóng)具有鋤頭、鐮刀。土地下放到戶后，農(nóng)民種地的積極性空前高漲，來這里買三股齒、四股齒鋤頭的鄉(xiāng)親多了起來，我打的農(nóng)具種類也增多了，因為挖山坡地，用三股齒、四股齒 頭最為合適，我便增加了適合群眾使用的這些主要農(nóng)具，打的多了，買的也快。”樵師傅給我們介紹道。
當問起他打鐵的最大感受時，樵師傅掩飾不住內(nèi)心喜悅，高興地給我們說道：“要說感受，還是84年通了電以后，解放了勞動力。當初打鐵，必須三個人才能配合完成，一個人拉大風箱，一個人掌握爐子火候，一個人掄大錘。而通電后，有了鼓風機，不用拉大風箱了，兩個人就可以完成了。鐵塊燒紅了，父親掌錘，自己掄八磅錘打鐵。后來，父親上了年紀，打不了鐵了，自己曾雇過幫忙的人。先前市場沒有電動打鐵錘，到2000年，市面上出現(xiàn)了電動打鐵錘，樵禮娃買了一套電動打鐵錘，自此，以前得三個人配合完成的工作，現(xiàn)在，只要將爐子搭起來，一個人就可以完成以前三個人的工作，大不但大大地節(jié)省了勞動力，人也省了力氣。自從有了電，電動鼓風機取代了大風箱，按鈕一按，爐火就呼呼地著起來，方便省事多了。”
當說到電力服務，樵師傅說：“沒麻搭，由于在街道上，電網(wǎng)改造早，電壓還可以，就是遇閘刀燒了保險絲，或電房跳閘，供電所也不遠，包片電工隨叫隨到，服務沒啥說的。我一年干到頭，打的東西都賣完了。一年能用2噸多鋼材，能打制2仟多件農(nóng)用器具。”
讓鐵匠鋪的爐火熊熊燃燒下去
樵禮娃說，他有兩個兒子，都外出打工去了。大兒子在一家科技公司打工，小兒子在外地開了一家美容美發(fā)店，他們干的活兒都比這活輕省，也賺錢快。都嫌打鐵活路累、活臟，都不愿意回來干這活?，F(xiàn)在社會發(fā)展了，山里的年青人大多都外出了，留下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年人及留守兒童，種地的人也少了，打的農(nóng)器具也沒有土地初下放到戶時賣得快了。遇集時附近的群眾，有山陽的，還有周圍的楊斜、三十里鋪、吳莊、姚河的趕集群眾將用壞的農(nóng)器具丟在這兒，等遇下一集時來取。”
樵家打制的農(nóng)具、刀具不卷刃不嘣口，越用越順手。樵禮娃家打造的金具經(jīng)久耐用的原因，他說一個是用的鋼貨好，還有一個“核心科技”就是淬火，淬火火候的掌握至關重要，早一秒制出的金具鐵質(zhì)發(fā)脆，容易斷裂，晚一秒制出的金具太軟，容易卷刃。經(jīng)過祖上人老幾輩的口傳心授和自己的總結(jié)摸索，樵禮娃對于火候的掌握已經(jīng)爐火純青、駕輕就熟。
雖然如此，但是隨著農(nóng)業(yè)機械化的發(fā)展和鄉(xiāng)村里種田的人越來越少，來買農(nóng)具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樵師傅說，只要他還能干得動，還有人來買他家的金具，他就會讓樵家鐵匠鋪的爐火在深山里熊熊燃燒下去。（王世華 趙少斌 賀韜）